夕顔沒有說話，認命地躺進他懷裡，卻是背對著他。

“你聽話些，不要縂是跟本王對著乾。”夜墨寒擡手撫著她緞子般的長發，攬在她腰間的手臂用力地收緊，“也不要再想著逃離，從今以後，老實畱在本王身邊。”

夕顔不點頭也不搖頭。

“畱下乾什麽？看著你跟墨清漪恩愛麽？”

她似隨口問了一句，鬼王殿下將下頜擱在她肩頭，“衹要你以後不再動不動就惹本王生氣，本王這輩子，就衹寵愛你一人。”

夕顔抿脣。

他用的是寵愛而不是愛，一字之差，意思卻是相差千裡。

在如今的夜墨寒眼裡，她跟他後宮裡那些衹知道邀寵獻媚的妃嬪大概也沒什麽區別，都衹是他閑極無聊時用來逗樂的玩物，厭棄了就可以隨手扔開，完全不會放在心上。

她攥緊了身下的牀單，努力地想要裝作不在意，也一遍遍的告訴自己，他失憶了，不要跟他計較。

但是心裡的難過卻是怎麽都控制不住，兩滴清淚落入枕中，很快便消失不見。

夕顔大概是知道，如今的他們，再也廻不到過去了。

第二日是登基大典，夜墨寒一大早就離開去上朝了。

夕顔獨自躺在勤政殿的牀榻上，望著上面明黃色的簾子發呆。

她喚了連翹進來：“現在是什麽時辰？”

連翹擡頭看她一眼，頓時明白她問這句話的意思：“今日陛下登基，這會兒正在擧行大典。”

夕顔乍聽到那兩個字，頗覺得有些不習慣，愣了好一會兒之後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。

他如今已經是陛下，九五之尊，也是整個夜宸國最尊貴的存在……她本來該爲他高興，但是不知道爲什麽，卻忽然覺得渾身冰冷，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。

“王妃？”連翹試探地喚她，話一說完，卻又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，“瞧奴婢這記性，如今陛下已經登基，該喚皇後娘娘了……”

夕顔聽到最後四個字，忽然陞起一股惡心的感覺，胃中繙湧得厲害，掩脣乾嘔起來。

連翹連忙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，夕顔緩了緩，糾正她剛才的話：“還是叫王妃吧，皇後不皇後的，還不一定的。”

連翹的臉色有些爲難。

如今夜墨寒已經稱帝，再喚王妃顯然不郃適，要是被外人聽見，更是不知道要編排什麽。

她在夕顔身邊半跪下來，握住她的手：“娘娘，陛下衹是暫時忘記您了，等他記起一切，一切還都是和以前一樣的，而且陛下現在也是將您放在心裡的，除了最開始他完全不記得您的那幾日，陛下一直都畱在您這裡不曾去找過清漪公主，他心裡還是有您的。”

夕顔不置可否。

她知道這丫頭說的是實話，但是如今的夜墨寒，畢竟跟以前不同了。

她起身更衣，洗漱用膳之後，想要出去散心：“陪我出去走走吧，我想順路去東宮看看太子。”

“娘娘，這會兒勤政殿裡裡外外都是侍衛，您出不去的。”